大致而言，鲜少有哪个词汇能像“美”这般，既给人带来愉悦之感，还让人内心充满向往之情，却又会致使另外一些人内心惶恐不已，坐立不安。

这是由于，美属于我们凭借感知去得出的看法，某一个人、某一件器物，以及某一处建筑由于契合了某种美学标准，进而被认定为具有美感，比例、线条之类的表象取代掉了东西本体所带的品质，例如究竟是好还是坏，是恶还是善，属于是实用的还是毫无益处的。可是，我们却有一种冲动，赋予美妙“不单单是美”那般的神秘力量，最近的实例是“颜值高的人更不容易感染新冠” 。这个说法，从一些医学研究借用而来，还经过了“专家补充”才得出结论，简单来讲，就是长得好看的人，其面部比例更为健康，人也更加自信，所以就有着更强的免疫力。然而，这一说法很快就沦为了段子，实际上，它最致命的问题在于，根本没有意识到美是靠感知的，是由人群来定义的并非实在。有一种犯了逻辑错误的情况，存在于《冰川冻土》所刊登的论文《生态经济学集成框架

关于“论导师的崇高感和师母的优美感”这一内容，其原文刊登于2013年，只因在2020年1月偶然之间走红于网络，故而也被称作“2020年第一神论文”，此论文“气哭了”康德，实际上康德并非崇高和美最经典的阐释者。当月，紧接着，新冠肺炎疫情全面暴发，之后很少有人再去关注它了。如今，快三年过去了，不知还有多少朋友记得这篇文章呢？

电影《雨中曲》，其英文名为‘ in the Rain，1952年出品，此电影照片。

崇高与美呈现出一番矛盾关系，甚至起初彼此关联甚少。美属于一种协调比例，乃为柔和之态，其所抵抗的是畸形，要明确的是畸形未必就等同于丑，特别是在形状契合某种标准的状况中。而崇高是一种震撼之感，是人目睹了无法掌控且无限巨大的景观、数字或是力量之际所萌生的某种惊惧之情。用一种并非十分确切的说法来讲，倘若认定美是追求安稳的存在，那么崇高便是激发变动的那个因素，所以在政治或者社会哲学范畴内，它也具备暴力的冲动以及倾向 。是否能在追求崇高之际实现美，又或者，在完满之时，是否仍存在一些崇高，致使无数人为此陷入纠结 。

本文是关于《美学权力》作者巴尔迪纳·圣吉宏论述崇高与美二元对立如何形成，它涵盖丑与美的对应，以及丑与崇高的区别，在她对埃德蒙·伯克等人论述中有这样的感受，优雅含有美的元素，优雅能抵抗崇高可能有的暴力风险，到此时，崇高和美并非非此即彼的关系 。

以下这些内容，乃是经过出版方给予授权之后，从《美学权力》这本书当中节选出来的，其中内容存在着删减的情况呀，并且顺序也做了一定的调整呢。标题还是由摘编者自己起的哟。注释可以去查看原书呢。

有一本书名为《美学权力》，它是由巴尔迪纳·圣吉宏所撰写，经由骆燕灵和郑乐吟进行翻译，并且是由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出版时间为2022年10月。

或者崇高，或者美

“这究竟是不是美呢？又或者是不是崇高呢？”回溯到18世纪中叶，因埃德蒙·伯克的缘故，人们才开始向自己提出这样的疑问。为何在这之前我们从来都没有仔细思考过这个问题呢？

电影《大都会》（，1927）中的崇高视觉。

首先，我们需要着重指出的是，美这个概念，是在不一样的领域成就的，崇高这个概念，也是在不一样的领域成就的，并且，美与崇高这二者之间的交流，一直以来都是极为稀少的。

曾经，“美” 主要是由形而上哲学家去处理的事情 ，而“崇高”则特别涉及辩术师以及文学批评家 。从文艺复兴晚期开始 ，我们对这两个概念在源头上的根本性的差异就已经遗忘了 。原因是美和崇高的反向演化制造出一种交错配列 。一方面 ，“美”最初被认为与形而上学存在关联 ，此后它对艺术领域本身进行了征服 ；另一方面 ，“崇高”最初是在它与话语的关系里被思考的 ，所以经由伽利略哥伦布革命进入了自然的领域 。同样，在17世纪末期，艺术与美被放置到全新的意群“美术”之中，在那个时候，还出现了一个全新完整的概念，那便是自然的崇高，它所涉及到也就是自然景象所具备的崇高 。

人于大自然跟前展现出的渺小之态，乃是对“崇高”的一种呈现方式。所展示的图片是，《涉足荒野》（Wild，2014）这部作品之剧照。

直到一千七百五十七年，埃德蒙·伯克，一位年轻的爱尔兰人，他性情好似烈火一般，此人不只迷恋弥尔顿以及莎士比亚，同时也迷恋荷马和维吉尔，构建产生了崇高跟美之间这般极端的对立，这个想法在他年纪仅仅只有十九岁时就已然确立了，大约二十八岁的时候他撰写并出版了《关于我们崇高与美观念之根源的哲学探讨》，康德在一千七百六十四年重新拾起这个概念，并且于一千七百九十年对这个概念进行了重构改造。

当下，我们面临的问题并非是探究伯克有无道理在崇高与美之间引入一种极端的对立，要是我们严守面对美学的态度，要是我们致力于探寻其哲学根基，那我们就得清楚忽视伯克所构建的这个断裂是绝无可能的，毋庸置疑，伯克未曾运用美学这个术语，并且他在指称自己欲构建的科学时所说的乃是“哲学”，然而这并不阻碍我们把美学这个术语用于他的主题之上。在美学专业出现以前，美学的关键词就已被发明，而伯克在大西洋彼岸，通常被认定为美学的奠基者。

依据我们此处所秉持的一个论题，崇高，或者说其创始人所予以理论化的那些内容，它不但构建起了一条主要的向着美靠近的道路，而且还构建起了唯一的一条深邃且严肃的道路，那就是：那对美之力量产生触及的，不但被视作是理念以及情感，同样也是原则。“美的事物是艰难的”，这乃是柏拉图于《大希庇阿斯篇》里所给出的充满疑难的结论。斯宾诺莎他又向前迈进了一步，《伦理学》最终凭借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句子“Sed omnia tam quam rara sunt”画上句号，我们平常将其翻译为：“美的事物艰难而稀少。”。

何物塑造了事物的美妙模样？为何美会同时关联着幸福与痛苦，令人震撼惊叹之余又心生恐惧？为啥它非得处于可承受的界限范围里边，不然就会失去实质内容，变得形式化，变得空洞乏味？在《杜伊诺哀歌》的首卷当中，里尔克缅怀美之沉痛，它被视作可怖的开端，而非恐惧自身：

因为美只不过是

我们尚可承受的恐怖之开端。

如果我们仰慕它，也只是因为，在它的安息里，

它不屑摧毁我们。

关于电影《加勒比海盗》剧照的呈现，是属于第三部的，时间为2007年的那些剧照 。

有一种美学权力，它越是可怕，就越让人仰慕，甚至令人生畏，依据拉丁语中“可怕的”之意，它与我们保持着距离，还嘲弄我们的存在与否，它仿佛不在意自身是否显现，这个力量处在摆脱或解脱的边界，且属于卡斯蒂利奥内讲的漫不经心的优雅与“淡然”，而此种漫不经心的优雅与“淡然”被视作真正的艺术。然而，这种呈现出漫不经心之态的优雅跟淡然可不单是想去隐藏艺术，它甚至致使我们坚信作品自身是以那种“毫不费力气、近乎无需思索便降临”的状态到来，或是通过令人难以想象的方式降临。如同“淡然”这样的情况，里尔克所彰显出的美体现出了一定程度上的傲慢无礼，即它拒绝做解释，拒绝去投入，它自行封闭起来，距离感十足，处于其庄严的自我完满状态里头，对我们的现身毫无察觉，仿佛是对我们的敬意一般的存在之处，却对我们的敬意毫无知觉。

然而，对于我们，这些处于痛苦之中的不完整的存在而言，这个内在于美的寂静，丝毫没有意味着静止关系。这个美，制造了一个矛盾的欲望，一方面被美的在场侵袭，进而战栗；另一方面企图去掌控，去处理它的显现。预感到美内在恐怖的威胁，我们更加急于找到美能够行使权力的准确切入点。如果美学对我们而言是重要的，那并非由于它一次性就解决了我们跟一个价值的全部关系，或者说处理了我们同一个预定对象的所有关系，而是在一定程度上，它慎重地给了我们一个恰当的工具，去认识那些打动我们并让我们赞叹和震惊的东西，去创造那些打动我们并让我们赞叹和震惊的东西，去批评那些打动我们并让我们赞叹和震惊的东西。

更早的崇高与美问题

让我们简单回溯美与崇高在哲学和语文学领域的诞生。

恰似黑格尔所写的那般：“希腊意识恰是美的时刻。”希腊人的特性，乃是于美的角度去领会这个世界，且把它构想成艺术作品。宇宙，（）意味着有秩序的世界，以及我们所目睹的装饰者与被装饰者相联合而生成的光彩：作为劳动疗法的协助，我们曾提出美学疗法，以更好听、更精准的措辞来讲，亦即宇宙疗法。我们置身于宇宙之中，使宇宙在我们身上引发回响，这是我们理解它的最佳方式之一，我们源出于此，我们归属于此，我们也会于此消逝。

艾多斯（eidos），是希腊哲学除宇宙之外的另一个关键词，在表示形式或理念之前，它的意思是显现出来进而被看到的，即那存在于表象多样性里的东西，按照柏拉图《斐德罗篇》的说法，它甚至赋予表象以光辉，最终引发了爱欲。

看上去，作为艾多斯的那种美，好像格外和视觉有着关联，跟凝视冥想形成联系；然而要是忽略它跟听觉以及话语的关系，这大概会是个差错。举例来说，就像《大希庇阿斯篇》所点明的那样，或者如同在《九章集》第一篇之首，普罗提诺提出美不但和视觉有关联，就连和听觉也有关系，跟一切音乐的形式都存在关联。

纪录片名为《帕特农神庙的秘密》 ，其年份是2009年 ，该内容是关于画面的 。

要是单单把希腊的美跟视觉归一块儿简直就是一种滥用，反过来讲，我们可该回想起古代的崇高最初是靠听觉这回事（读物所表达的，靠背诵所知晓的，出于即兴发挥的，经由歌唱体会到的），毕竟它起源于修辞学和诗学二者的范畴之内。闻所未闻而带来的那种震惊，指的恰恰是在听觉方面却已经超越了单纯的听觉。这可没对视觉的出现造成妨碍，反倒使得内在于词语当中的那种内在视觉得以诞生。这便是为何亚里士多德的《诗学》会主张演出或者表演放在悲剧里是处于次要地位的。

若讲想象于朗吉努斯那儿所扮角色属首要，缘由在于其会生出词语，进而这些词语会孕育出新的具想象性的表象。于不借助论证此方法之际，内在视觉与外在视觉彼此竞争，借由生出心理上的图像、真切的影像或者具想象性的连续性影像，以表明思想能进展至何种地步。词语皆具想象能力，它们展现与创造的并非仅是孤立的表格，而是仿若电影般的连续性 。

应对古代的崇高观念，当下我们面临的极大难题在于此传统的二元特性，确切而言，是希腊罗马严格意义的修辞术传统、希腊的哲学传统，前者传播广泛，崇高被视作一个单纯的形容词，乃庄严、高雅、激烈或者惊惧的近义词，后者聚焦于高度与升华，直至17世纪晚期我们才将希腊语里的相关词汇译为崇高。

电影《现代鲁宾逊》（Lt. Robin ，1966）剧照。

渴望的升华，需肉身化为自然冲动，还需化为道德冲动。朗吉努斯引用柏拉图，痛斥那些正在饲养的动物，其目光总是朝着下面，会倾身向土地，往筵席而去，饱餍食物与淫乐，为了更多享乐，它们会以角和铁屐彼此攻击，最终死于无法满足的欲望。真正人的特性是保持直立，能感觉到被顶峰所吸引，总而言之，是要成为崇高 。

然而，朗吉努斯与柏拉图出现了根本性的分歧，并且和希腊哲学出现了分歧，他与存在论率先产生了断裂，他将存在者以及永恒存在的问题予以悬置，他仅仅关注崇高，启示优先借助逻各斯（logos）、话语、风格或者言说作为中介，而非通过知性或者感性的视觉，逻各斯的本质是能够渗透到崇高之中的，与其讲是崇高构建了客体，不如讲是崇高构建了主体，这意味着崇高话语的目的性，与其说是要言说崇高，不如说是令崇高进行言说。崇高仅仅是“经过”罢了，我们能够赋予崇高三重含义，即短暂的瞬间呈现，跨越阻碍达成；最后还有一点，便是自我的认可。创作者以及见证者一同朝着一个准则敞开，这个准则并非在语词之中消靡殆尽，而是赋予语词以生机，或多或少在一定时间内使其大放光芒，让它随后持续它的行程 。

伯克的发明

18世纪末，有关“崇高”的思辨被人们给忘掉了，只剩下康德的那几个例子，没有谁再去引用朗吉努斯，古代作家不爱见了，现代作家也不受待见了，然而，康德这人引用很吝啬，却引用了一些游记作者，像马斯登以及苏门答腊的胡椒地，萨瓦里以及埃及金字塔，奥拉斯贝内迪克特·德·索叙尔和他的冰川，在康德之前，有着强大视觉想象力的伯克已经察觉到那个时代的情绪，还给予风景越来越重要的角色。

非常明显，伯克于思想发展历程里所占的位置极为关键，他明确指出美学所包含的范畴中有崇高以及美这两种根本不相容的经验。

崇高的经验跟痛苦关联颇为复杂，痛苦能够转化成愉悦，美的经验，源自爱，源自交际性，源自关系的自在，崇高概念触动自我的激情，也就是表明防御性的激情，因它关乎主体的完整性——伯克称其为“自我的保存”，美，唤起了积极的激情，它推动我们接近他者，积极的激情跟性别社会乃至广义的社会有关，弗洛伊德起初把“冲动理论”建构在自我本能和性本能的对立之上，生命激情涵盖两方面，一为自我的保存，二为对他者的爱。伯克把激情的二元论给改造成了享乐的二元论，他凭原创性进行了彻底区分，区分出了否定性愉快也就是相对性愉快，跟实在性愉快也就是肯定性愉快 。前一种愉快源自对最初恐惧的超越 ，后一种愉快具有瞬间性 。他主张源于痛苦的想法比源于愉快的想法强烈好多 。实际上愉快不阻碍我们的意志 ，我们乐意接受愉快 ，而痛苦会伤害我们 ，给我们施加暴力 。

世间存在一种外在性给予我们确定幸福的美，让人得以拥有，然而崇高却将我拥有的一切剥夺，我失去了专家所具备的知识，成为了被缴械的俘虏，再无所有。

展示电影《月亮和六便士 / The Moon and ，1942》画面的照片。

伯克给我们提了个醒，知识主要发挥的效用在于，“将优雅栽种至我们的精神以及我们的行事方式之中，把肮脏、卑劣还有狭隘（illibéral，即狭隘的、不自由的意思）给彻底消除”。能够自由地去感知，促使自己以及他者摆脱狭隘的心胸，是美使得这些具备了可能性，崇高处于最高位置让这些得以达成。

对于“美”而言，伯克的确保留了其爱欲力量（é），然而却剔除了它那可怖层面之处。他运用了三种方式来应对这个问题。其一，他假定“爱”自然而然地源自“美”：“美的现身唤起爱，这恰似冰或火使我们感知到冷或热那般自然。”这种效应近乎瞬间产生，无需论证，也无需接收者个人的意愿。

其后，伯克以一种煽动性的方式，把爱允诺给了鄙视，声称“爱比我们平常所想象的，更接近于鄙视，爱并非畏惧其对象，而是怜悯它，爱是运用昵称来表达情感的”。伯克还提指出，女性明明全然知晓自己拥有卓越的美，却留意着要假装“弱小”或者“不完美”（她们会脸红、口吃、左右摆动），这反倒让她们更美了，好似美并非难以接近的。体验美的到来，犹如相信孤零零的危险平安抵达港口。美同样是人类关系的黏合剂，它施惠并维持着爱欲和社会激情。然而，我们似乎已然习惯了美的来临，于是再也无法察觉到它的恩泽，奇妙得好似我们对美表现出了屈尊之态。

源于伯克的影响极大地作用于康德，伯克具备原创性之处在于其寻觅针对美的精确美学定义，且针对美进行立足于社会心理学或者生理心理学的辩护，美之物有着微小的特质，呈现曲折之势，尽显清澈之态，具备精致微妙的属性，它们催生出情感、信心以及爱sublime text 2，起到慰籍疲倦的效果，助力我们于紧张之中获取片刻的放松。

美的反义词是丑，

还是崇高？

问题在于，崇高与美之间的对立是否是逻辑的或者实在的。

康德于《试将负量概念引入哲学》（L’Essai pour en le de né）里，重新恢复了那作为力量的否定性，这无疑是极为有用的。康德如同数学家那般，假定了否定性的量，他明确指出，我们切不可仅仅满足于基于“矛盾律”的逻辑的对立（“两个彼此相互矛盾的命题，倘若其中一个是真命题，那么另一个便是假命题”），我们理应去考量基于存在原则的实在的对立，毕竟存在并非仅仅借助可能性来得以证实，而是依靠其现实性来予以证实。

有关《伊曼努尔·康德最后的日子》这部作品，也就是（Les jours d' Kant，1996）的剧照 。

那么，崇高究竟是以怎样的方式达成与美的对立的呢？毋庸置疑，并非经由逻辑的层面，借助逻辑的那种排他特性去实现，而是依靠实在的方面，凭借那个极有可能致使崇高消失不见的实在来达成。那么，崇高难道不会与丑彼此混淆吗？美的相反概念究竟是丑，还是崇高呢？

伯克作出回答称，丑与崇高是互容并存着的，然对于他来讲，这不意味着丑因为自身丑便崇高，唯有在特定状况下，即当丑与能够引发强烈恐惧的质相结合之际，它方可成为崇高，那我们要怎样去理解这一论题呢，丑并非单纯的畸形，美在比例不再必要时也能够是畸形的，可丑也不只是意味着美的缺失，它还是废除美的缘由 。相较而言说这算是在场，毋宁说这是驱逐进程的重现，这是感性的表达本领的废止，来得相当突然，不但没法吸引以及诱惑，并且无法进行指示。

怎样从丑当中把崇高区分出来呢？我们能够把丑归结为对崇高化这回事的不服从而定义它，反过来讲，崇高展现出我去 自我的那道感召，其目的在于抵消啥那些没办法进行辩护的事物，或者是削减掉它们 。

丑闻由丑所构造，丑是思想的绊脚石，与之相反，崇高是飞跃的要素。对伯克而言，“可怖、恐惧、可怕”是丑能成为崇高的条件，伯克的文字语言极为模棱两可，在马修·格雷戈里·路易斯（Lewis）、安·拉德克利夫（Anne）或者威廉·贝克福德（ ）的黑色小说里，我们可见恐惧可怖之物的阐释。在我想来，我们过度侧重提到了那个称作“甜美的可怖恐惧”的事物，却忘掉了崇高本质上是召唤我们去展开“燃烧起那个已然在别处被点燃的火焰”这般行动的。对于伯克以及朗吉努斯而言，崇高的主要任务是启发灵感，并非单纯地进行取悦，它必定要使我们摆脱旧有的感知以及思考方式，还得向我们传递一种全新的热情，进而点燃我们的生命。

“丑”的震撼

伯克那里的崇高与美的二元论被康德继承了：崇高跟可怖存在关联，它致使一种否定性的快乐得以产生，还能让灵魂实现升华；美仅仅是单纯的愉悦。无限和有限形成对立，暗晦与澄明构成对立，动态与静止形成对立。

在1764年时，康德于《对美和崇高情感的观察》里，把这个二元论运用到自然、人类的德性、两性以及国家等概念的剖析中。可是，到了1790年时，康德所做的美和崇高的区分是跟伯克有联系的。这个区分跟享乐主义的（也就是简单的关于“快乐”的问题）关联比较小，它主要是和“情绪”的地位有关系：崇高会激发出热情，而美不再给予任何情绪，甚至连温柔也不再给予了。基于温克尔曼的启发，康德发表了一个全新的理论：“情绪不再属于美。”。从一个学究那种角度去看，美没了它原本的动力，它将自身客观化了，结果我们获取到一个有关“美自身”的定义，“世人呀，我是美的，哦，死亡呢，如同石头的梦那般”。与此同时，康德凭借“先验说”，也就是经由对感性反思可能性条件展开追问，对伯克所构建的美与崇高的对立予以了修改。

《化身博士》，也就是名为《Dr. and Mr. Hyde，1931》这部作品的剧照。

总之，我们应支持以下论断。

在崇高的传统成功赋予一切深邃美学价值这个地步，如果达到美最终于崇高中完成完满的这般情况啦，究其缘故呀，是由于我们没办法把美归属于单一简单观念或者单一简单感觉，那种被动之下及时被觉察领会的情况呢，居然被视作一种存有于主体以外而且仅仅依赖其自身采纳的形式所生出的赐福。倘若我们没有认识到它们同时兼备指定主动原则啦以及媒介啦和接受者啦这几种情况，那么我们既无法领会崇高，自然也没法领会美。主动且不可或缺的第一因，那便是原则，其物质性很重要的能指，这就是媒介，为其运作做出贡献并见证它的人们，此乃接受者 。

于媒介视角而言，崇高于我们之初乃是与美最为对立之物，恰似于伯克及前期康德处所见那般sublime text 2，然而崇高超乎型式，显露出隐匿之后背侧，致使痕迹趋于含糊不清态势存有，庞大之错乱、过度之激荡、朦胧之眩晕乃是趋向于消弭美的三个缘由所在 。

说起巨大的错乱之际。常常能提及埃及金字塔的事例。在建筑成果方面。于竖起庞然大物之上。又或者是展现一种几何理念之情形下。它是崇高样态的存在吗。我们同样得去思索梅西安的交响曲。以及乔伊斯的《尤利西斯》。其中极具过分的巨大。有着浩长的特质。面临困难之际。首先给人的感受都是令人沮丧的。

毕加索晚年自画像。

对于丑所带来的震撼，我们能够联想到毕加索的最后一幅自画像， 乐队，或者迈克尔·杰克逊的音乐，它们的确都会让人产生惊讶之感。至于昏暗引发的眩晕，我们不妨追念一下威尼斯的圣洛克大会堂，在那里丁托列托的画作一开始似乎极不好看。又或是莫扎特的《唐璜》（Dom Juan），它跟那个充满阳光的莫扎特处于完全不符的状态。

不拘怎样，如果崇高最先将美视作对立面，这终归是为了促使反转产生，或者更确切地讲是为了使反转具备可能性，让我们挣脱偏见并且破除绝对模型的理念。

按照接受者的视角来讲，美的景致让我跟世界和谐，不存在任何切实的主体冲突；同样的，崇高的景致从内里严厉地鼓动我，而且持续地教唆我、指使我。然而存在那么一个时刻，以某种形式，它放开我，再度变为单纯的美，仿佛它已耗尽那种奇妙地在它与我身上都出现的能量。我们能够讲，崇高是那种借助激励我，把我从沉思的选择自由里抽离，使我陷入未知从而自我否定的美。

我们拿安提戈涅当例子，她打算去埋葬兄长的那个计划，违背了克瑞翁所设的禁忌。此事起始于忧虑，并且未曾引发任何同情，她被罚长久地被困在生者与死者之间，这惩罚给她带来了光辉以及牺牲，她最终借助破坏克瑞翁的权力成功达成了她的伦理。然而这个胜利，她得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不存在任何东西能够预先当作保证。安提戈涅的崇高源自一种欲望的启示，这种欲望在深度与强度方面类似于一部法律，因为它甚至让自身成为法律并超越了另一部法律。那个恐怖原本大肆流行的所在之处，崇高竟成功艰难穿过。安提戈涅，此位格外极其固执之人，起初开端无法令我们感到愉悦满意：然而但她最后最终启发了我们。

本文内容摘编自《美学权力》一书。

原文作者/巴尔迪纳·圣吉宏；

摘编/罗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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